两面夹击,意大利人真要投入战斗,最后的胜利虽然必然属于我们,但多多少少会让我们遭受一些损失。但是,那些意大利人的表现,将军您没看到?不过是一轮示威性的炮击后,那些意大利人就调转方向跑了!我的手下想追都追不上,对这样的海军,将军您认为可以指望吗?”
“将老婆和战争托付给意大利人是没有好结果的”,这是霍尔蒂自己说的。他自然明白那些意大利军队与古罗马军团没有一点关系,如果意大利军队有古罗马军团十分之一的勇气,现在沦为俘虏的很可能就是面前以胜利者姿态微笑着的中国将军了。可惜,他们没有,一丝一毫也没有,他们只会逃跑,全是些小人,指望意大利人?还是指望上帝发怒更合理些。霍尔蒂那些威胁全让面前坐着的将军轻易地揭穿了,这让他不由得感到一丝沮丧,但他决不会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。
“要知道,还有德国人,德国海军还是很强大的,连英吉利海峡都能在白天闯过去!”
“德国海军吗?”章骞微笑着点了点头:“不错,易北演习中,我就在“德弗林格尔”号上,对德国海军实力如何,我想,这个世界除了英国人,我也算了解一二,不过霍尔蒂将军,这里是地中海,不是大西洋,更不是波罗的海。”
霍尔蒂瞳孔骤然收缩,很快又恢复正常。在他了解中,这个中国的章少将曾经担任过驻德国海军武官,可没有任何资料显示他还参与过德国海军辉煌的海峡突破行动,霍尔蒂战败后一直觉得自己败给了一个无名小辈,实在输的太不光彩,现在看来,能败在章将军手下,好象也不是不可接受。
咖啡、奶酪、面包送了进来,章骞很友好地帮霍尔蒂倒咖啡,剩下的事情站在章骞身边的王林斌全代替他搞定。冯。特拉普还想自己动手,可他的手没王林斌快——修长的手指,动作也跟钢琴家很相似,冯。特拉普不由多注视了王林斌那双白皙的手指。
“上校,您的夫人是阿加特。怀特海德吧?”
冯。特拉普一愣,疑惑地问道:“将军您怎么知道?”
章骞喝了口咖啡,笑笑:“我自然知道,我还知道您的夫人是发明了鱼雷的罗伯特。怀特海德的孙女,很遗憾,当年我们真诚邀请他到中国来,可罗伯特。怀特海德却对远东没那么大兴趣,我国当年百废具兴,国力也无法和现在相比,不然您将无法与您夫人见面了。至于您,盖奥格。冯。特拉普骑士,您是的里雅斯特人,您于1894年考入在阜姆的海军学院学习,毕业后先后在“玛丽亚。特蕾萨女皇兼女王”号装甲巡洋舰、smu-6潜艇上服役,战争爆发后您先在雷击舰tb52号任舰长,后先后在“枪骑兵”驱逐舰、“亚得里亚”轻巡洋舰担任舰长职务。因为作战勇敢,短短几年内从一名海军上尉,一直升到海军上校。您的弟弟维尔纳在皇家军团,1914年于基辅战役中阵亡,您妻子的哥哥约翰是名试飞员,在一起空中事故中遇难,不知本人了解的是否正确?”
盖奥格。冯。特拉普微张着嘴巴,说不出话来,霍尔蒂也极为震惊看着坐在对面,悠闲品尝着咖啡的章骞,在他眼中,章骞不是骑士,简直是魔鬼了。
战争中双方对对方的主要将领,那都是不惜代价了解一切的,家庭、性格、喜好、指挥习惯、缺点,为了战争胜利,这些都要了解。在奥匈帝国情报部门里,中国军队的高级将领资料堆的快到房顶了,但了解的主要是高级将领,连他们面前坐着的中国海军少将,在情报部资料中只有薄薄一页纸,上面无非是“章骞:父为章德淳,中国浙江湖州府人。曾经担任中国外交部部长。本人于马尾海军学校毕业,后在外国语学院进修,战前担任中国驻德国海军武官,归国后担任海军总部参谋工作,现为地中海巡洋舰分舰队少将司令……”就这么几句话,要不是现在是地中海舰队的一名少将司令,简历上恐怕还要简单。
现在面前的这位中国将军居然随口就将盖奥格。冯。特拉普资料娓娓道来,如此可知,中国对同盟国军官的情报收集,远不止高级将领,一般中级军官也在情报收集之列,不然又怎么可能了解那么详细?霍尔蒂与冯。特拉普对视一眼,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。俩人明白,从情报工作的差距上,表明自己这次败的一点都不冤。霍尔蒂在内心深处无言地苦笑一声:自己刚才还理直气壮威胁人家,人家连自己底牌都摸的清清楚楚,这种威胁自然徒给对手增添笑料。
“至于您,霍尔蒂。米克洛什将军……”
霍尔蒂有些垂头丧气摆了摆手:“不用再说了,我相信连我小时候用了多少尿布,你们情报部都会调查清楚的。”
霍尔蒂在被俘后,就算隆重海葬他重伤而死的水兵,他也没表示一番客气的言论,他总觉得自己的失败,那是老天决定的,如果“赛依达”侦察巡洋舰没有掉头逃跑,而是和自己并肩作战;如果意大利舰队不是包藏祸心,看自己遇难,而是看在友军面子上通力协作;如果自己军舰还有动力,军舰也没有倾斜到无法装填鱼雷的地步;如果温迪斯格雷茨将军指挥的战列舰队早那么几个小时到达战场……这场战争的结局必然会修改。可现在,霍尔蒂发现自己的失败,没那么多偶然,这简直是天意,就算让自己率领舰队和面前的这位将军重新再来一次海战,最后的结局必然还是自己输。他对同盟国海军了解的实在太详细了!
章骞却并不以为意,轻声问道:“将军,您是匈牙利人吧?难道您不知道匈雅提。亚诺什、乔治一世。拉科奇、拉科齐。弗伦茨二世吗?您就那么忠心于佛朗茨。约瑟夫,而不理会匈牙利?”
霍尔蒂仿佛被一颗子弹击中了心脏,脸色煞白,眼睛盯在虚空,这位中国将军说的那些名字他自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,这些都是匈牙利人的骄傲,可现在说出来,却让霍尔蒂有了另外一种想法。霍尔蒂牵强地笑了笑,喉咙里含糊地发出咕噜声,极为模糊说道:“本人现在是阁下的俘虏,说这些对我有什么用?”
章骞大有深意看了眼霍尔蒂:“战争总要结束的,说实话,我对同盟国取得最后胜利,是不报任何信心。战败的奥匈帝国会走向什么方向,这只能由历史来决定。现在,改变这场战争的战斗,已经打响了。”
第三部风云第三十八章小试征西(三)[目录引索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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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米偌斯海滩现在乱成了一锅粥,一波又一波驳船停在海滩外,成百上千的士兵从驳船上跳下来,淌着齐胸的海水,高举着武器,艰难地向沙滩方向挪移。普辛索斯山山腰冒出一股股的白烟,炮弹在沙滩上,海水中不停地爆炸,掀起冲天白沙,或是飞溅起滔天水柱,不时有人在爆炸声中倒下去。高地上的机枪还在吐着罪恶的子弹,子弹啾啾钻进水里,好象收获季节收割麦子的镰刀,将站的比较密集的士兵成排成排撂倒。士兵们高声呐喊,给自己壮胆子,在机枪扫射下,不自觉地彼此之间靠的更拢,可这样伤亡也就越大。蔚蓝的海面上,靠近海滩的地方一缕缕血丝在海面上浮动。
在西北面,几十艘军舰在肉眼可以看到的地方来回移动着,当军舰侧舷让一阵青烟笼罩时,用不了多久,岸上低矮的高地与普辛索斯山上就会蹿起一股巨大的黑色烟尘,泥土、木头、破碎的肉体、残缺的武器在硝烟中飞舞出来。
空中还有十来架涂着血红五角星的飞机好象一只只正在猎食的苍鹰,不停地盘旋着,当发现下面有攻击目标时,迅速呼啸着俯冲下来,接着一甩屁股又飞了上去,只有一两个小黑点从飞机机翼下甩了出去,在罗得岛土地上制造出一个又一个深坑。
白色的沙滩上到处都是倒卧着的士兵,有些在机枪与炮火短暂的间歇期内,爬起来迅速朝前冲几步,接着再次趴下,有些自从趴下来后,就再也没有起来过。
一辆冲上沙滩的海狸式两栖轻型战车一边吐着火舌,一边想要冲上前面的沙堤,可沙堤太陡,也高了一点,战车或开足马力直接冲,或斜着爬,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,最后,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过来一发炮弹直接落在战车上,只听一声巨响,战车让浓浓硝烟遮掩,等硝烟散去,那辆战车就好象膨胀开的焦黑面包,瘫在原地无法动弹了。
“步兵!快站起来……冲上去!前进,胜利在向小伙子们招手!”
冯少华打开车顶盖子,探出身向周围趴在地上的陆战队员高声叫喊,可喊了半天没什么人搭理他,那些士兵匍匐在地上,跟群乌龟一样慢慢挪动,冯少华老大不高兴,钻进指挥战车将车盖合上,不大一会儿的工夫,指挥战车后车门打开,冯少华低着头从战车里钻了出来,一只手提着手枪,一只手提着条不知是谁的皮带(他自己的皮带还在裤子上系得很好),骂骂咧咧向趴在附近的陆战队员走去:“站起来!别他娘跟个娘们似得趴在地上!敌人都是胆小鬼,只要冲上去他们马上就会举手投降!……起来,快给老子起来!”
在冯少华威逼下,周围的战士很不情愿从地上爬了起来,半弯着身子朝前快步跑上几步,跑到沙堤后,搭起了人梯想向上冲,几个战士刚露头,上面一阵机枪扫射,那几名战士好象被人猛推一把,吭也不吭一声摔倒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