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玦有多厉害他还不清楚嘛,怎么可能被人弄得那么狼狈?
何玦将他的手握在掌心, 轻轻地捏了捏, 这才讲述今日之事。
今日有人报案确为属实,何玦立即出门探查, 一行人去了胡家村。报案人正巧是当初“失窃案”中张乐夫郎胡巧六的长姐胡巧大。
好巧不巧, 又是一件“失窃案”。
那些村民七嘴八舌说着话, 十分喧闹, 又间或添了些俗语, 寻常人大多无法理解。
但何玦不同, 身具读心之术,诸多问题可谓是迎刃而解。不过为了更合理地将真相公之于众,她还是费了一番功夫。
事情解决后,胡家村村长盛情相邀,何玦也因怀有心事并未推拒,后来才知对方是想给她说媒,说她家小儿子胡小安。
何玦自然直言相拒,未料胡小安百般纠缠,还向她投怀送抱,她急于躲避但不慎跌入池塘。
何玦没说的是,若是寻常时候,她定不会那般捉襟见肘,但当时一股剧痛令她精神恍惚,身形本就不稳,最后也就任由自己跌了下去。
她浑身湿透,最后在村长家换了身衣裳才回来。
宋杬卿听完后立即说道:“你真傻,直接推开他就好了,干嘛为了躲开他把自己弄成那样?”
他又探过身子去摸摸她额头,觉得温度适中才暗暗松了口气。
他本以为只是被水溅湿了头发,没想到她是整个人浸了回冷水,那得多冷啊。
何玦轻轻抓住他右手不让它回去,定定地注视着他,语气柔缓但带着几分严肃:“元元,我不想触碰他。”
“我只想牵你的手。”
宋杬卿一愣,忍不住抬起左手捏了捏耳垂,声音轻轻的:“你、你又说这种话……”
何玦瞧见他低下头时微红的耳尖,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。
宋杬卿缓了缓,又抬起头来看着她:“那第二个问题呢?你为什么躲我?”
“一大早就不见人影,中午甚至都不回来吃饭,还拖得这么晚回来,不是故意躲我是什么?”
何玦眸光微闪,手中动作一松。
宋杬卿抽回右手,微微昂着头看她,轻哼一声:“不要以为你的花言巧语能蒙混过关,我又不是笨蛋。”
他故作凶恶道:“你要是不说清楚,我……我明天就不让小厨房做你的饭!”
其实,或许他说一句“你不解释清楚我就不喜欢你了”效果来的更快,但他立即否决了这个念头,反而用一种几乎不能称作“威胁”的话去威胁她。
何玦对上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目光,沉默数息后,还是解释了。
“元元,我昨夜失控了,做了你不喜欢的事。”
她眉峰微微隆起,眼眸黑沉沉的,像罩了一层昏暗的雾。
“我怕你……不喜欢我了。”
“瞎说什么呢!”宋杬卿瞪着她,“你不要总是这么患得患失,不要总是这么不自信。”
他抿了抿唇,声音里带了几分羞赧:“昨晚,如果我真的很反感,就不会让你抱那么久了。”
他看着何玦微微愣怔的模样,径直走到她身旁坐下,双手扯了扯她的脸,说道:“你昨天晚上真的很不对劲,是被我那个梦吓到了吗?”
还不待何玦说些什么,他继续解释:“阿玦,那只是个梦,我跟宣王不会再有交集,而且我肯定可以活很久很久。”
何玦抬手轻抚他的脸,眼眸中满是宋杬卿看不懂的情绪,惶然还是焦灼?亦或者还有什么其他感情。
他想,阿玦真的很不安。
可是她在不安什么呢?
宋杬卿又摸摸何玦的眼睛,嗓音低低的:“你总是用这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,还不说话,我总觉得是因为我你才会这么苦恼。”
“我说过的,我不喜欢猜来猜去,两个人坦诚地聊一聊,就可以一起商量着解决问题。”
“可是你什么都不说,我也会胡思乱想的。”
宋杬卿拉过何玦的手贴在自己左脸上,轻轻地蹭了蹭,宛如幼猫撒娇。
他低喃道:“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吗?”
何玦随他动作呼吸一滞,移开视线不敢看他,哑声道:“我怕我说出来……你就会离开我了。”
宋杬卿“噗嗤”一下笑出了声来:“怎么会这么严重,你想太多了。”
何玦紧抿着唇,不置可否。
宋杬卿渐渐敛了些笑意,认真道:“那我问你,你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?”
何玦:“不是。”
宋杬卿又问:“那你会伤害我身边的人吗?”
何玦:“不会。”
宋杬卿继续问:“那你会伤害我吗?”
“不可能。”何玦毫不犹豫道。
“那不就得了,”宋杬卿眉眼弯弯,“你不会做我讨厌的事,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以至于离开你呢?”
何玦勉强弯起唇角:“是么……”
宋杬卿歪了歪脑袋,又抬手捏了捏何玦的脸,笑道:“你不要总是把事情想得太坏嘛,有道是‘车到山前必有路,船到桥头自然直’,事情总会有解决办法的。”
“说不定你为之苦恼的事实际上并不算什么塌天的大事呢。”
宋杬卿的双手上移,抚了抚她不自觉皱起的眉头,一面笑道:“好了,我不再问了,你也别皱眉,小心以后长抬头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