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星洲也不惯着他,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人甩了出去,孟明哲的背重重砸在墙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:“你他妈知不知道你今天的失误给俱乐部带来了多少负面影响,孟明哲,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!”
他的怒吼,短暂地镇住了孟明哲,也让孟明哲的酒醒了一大半。
头脑清醒后,看着他的眼光带着几分冷,后背传来的疼痛使他脸上冒了一层冷汗。
“关你屁事。”
“你的职业生涯也就这样了。”谢星洲瞪着他,咬碎了一口牙,“难怪人家说山鸡永远变不了凤凰,就算那身皮再像,也遮盖不住骨子里的酸臭味。”
谢星洲平日里脾气好,但不代表他是什么没有脾气的人。
今天对孟明哲说的话,他一点也不后悔,哪怕之后要为顶撞一队正选受到惩罚,也没关系。
热爱电竞的这份心是谢星洲现在唯一有的东西,他不允许任何人让hawk背负一些子虚乌有的骂名,这可是席燃一路走来的hawk啊。
孟明哲倒了杯水三两下喝下肚,把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摆,笑得阴险又讽刺:“你以什么立场来和我说这些?摆正自己的位置,你不过是个连二队都进不去的垃圾罢了。”
“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堆里,别以为进了青训队就多了不起,hawk青训生的考核每年有多少人被淘汰,你自己打听打听去。”
“哦。对了,告诉你件事吧,可是你尊敬的席燃队长亲口说你不配进入一队的,他说你连替补都不配,怎么?这些话他没告诉你?”
冷笑一声后,孟明哲接着说道:“谢星洲,电竞从来不是什么满腔热血就有结果的竞技,放弃你的天真吧。”
一把刀子在谢星洲心里捅出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,疼得他连呼吸都夹杂着干涩、刺痛。
别人的意见他可以不在意,唯独席燃不行。
不过他也大概能猜出来席燃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。
因为曾经的一些事,席燃对他有芥蒂很正常。
他现在的能力也确实还不行,但是听孟明哲这么说,心里难免有了波动。
目光触及到左手露出的小臂时,谢星洲抿紧了唇。
他说:“我就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,那种地方有多痛苦我比你清楚,如果一队正选的位置你不想要,那就由我来取代你就行了。”
大话谁都会说,但是谢星洲不是个说大话的人。
这是他欠席燃的,也是他欠自己的。
孟明哲已经倒头睡着,他不知道这些话孟明哲有没有听进去,不过早已经不重要了。
第二天早上。
大家聚集在了餐厅吃早餐,谢星洲来得很早,苍白的脸色与眼下的青色痕迹是做昨天不好好睡觉的后果。
打了个哈欠,他半闭着眼睛挑起两根面条往嘴里送。
脑袋被轻拍了一下,谢星洲重心不稳,差点一头栽进面碗里。
他摸摸头,转过脑袋,眼中是未退却的迷茫与不解。
席燃抬着小笼包坐到他对面,面无表情地说:“面条都快喂到鼻子里了。”
“席燃。”
“嗯?”放下酸醋瓶,席燃看着他。
“你昨天比赛的时候真帅。”
席燃:???
过了很久,席燃才缓缓问出口:“你发烧了?”
谢星洲摇头,打了个哈欠说:“你要是帅到能让别人只看脸,忽略比赛就好了,咱们战队肯定第一。”
“哈哈哈哈,你这是让他去使用美男计啊。”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,拍了下他的肩膀说,“要说美男计还得你来,你比他好看多了,肯定能把对面那些小伙子迷得五迷三道的。”
睡眠不够,谢星洲脑子没转过弯来:“为什么是小伙子?”
“那不是因为你... ...”
“喜欢男人”四个字在席燃威胁的眼神下硬生生又咽了下去,胖子模棱两可地笑了两声。
谢星洲却说:“我也很喜欢我迷人的老祖宗,秦始皇。我吃好了,你们慢慢吃。”
看着谢星洲逐渐走远的身影,胖子疑惑地说:“我记着他挺正经的一个人啊,今天这是咋了?受到什么刺激啦?不会是跟你学的吧?我就叫你别这么闷骚,你看,把祖国未来的花骨朵都荼毒了,啧啧啧,电竞的尽头果然是... ...”
“滚。”席燃脸色微黑,塞了个包子在胖子嘴巴里。
*
早上的比赛刚过半,谢星洲就有些坐不住了。
“遥妈,我要出去一趟。”
李子遥看比赛看得正开心,摆了摆手:“去吧去吧,早去早回啊。”
昨天谢星洲就和他打过招呼了,所以请假并不难请。
猫着身子走出了观众席,脚下的步子忽然停顿了一刹,他回眸看了眼台上专心打比赛的席燃,扭头走了。
这里离第一医院有点远,为了节省时间,谢星洲选择了打车过去。
在医院里又等待了差不多三十分钟,才轮到帮他看诊。
消毒水气味有些重,一遍遍刺激着鼻腔,呛得他打了个喷嚏。
“手臂已经没什么问题了。”刘医生仔细地看着刚照的片子,“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,训练要适度。上次开给你的药接着吃完,这样能巩固一下。”
谢星洲点点头。
临近中午,他是最后一个来看诊的病人,刘医生干脆和他聊起了天来:“你今天脸色怎么这么差?没休息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