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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动作轻盈,像一只滑过草丛的毒蛇,没有惊动任何人。

    陆川看准时机,一把拧灭了放在最外围的一支手电筒。

    “谁?!”

    瘦高个男人警觉地转过身,手中的弩箭已经上膛,

    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掏出武器,紧张地环顾四周。

    “吼——”一声低沉的野兽吼声从黑暗中传来,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恐怖。

    那是陆川用竹笋壳敲击树干发出的声音,几乎可以以假乱真。

    “什么东西?!”

    几个偷猎者顿时慌了手脚,纷纷将手中的手电筒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
    “砰!”

    慌乱之中,一个偷猎者不小心扣动了扳机,照明弹划破夜空。

    “就是现在!”

    陆川一把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偷猎者,用力一扭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对方的手腕直接被拧成了麻花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偷猎者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,手中的弩箭也掉落在地。

    陆川没有丝毫犹豫,迅速用随身携带的藤蔓将他捆了个结实。

    “有埋伏!”

    瘦高个男人终于反应过来,大声吼道,“撤!”

    “撤!”

    瘦高个男人一声令下,剩下的四个偷猎者像惊弓之鸟般,借着夜色的掩护,向不同的方向仓皇逃窜。

    “妈的,想跑?门儿都没有!”

    铁柱见状,怒火中烧,抡起手中的柴刀就准备追上去。

    “别追了,铁柱!”

    陆川低喝一声,拦住了他,“穷寇莫追,这林子我们不熟,别中了他们的埋伏。”

    铁柱虽然心有不甘,但也知道陆川说得有道理,

    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,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黑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

    “川哥,现在怎么办?”二狗子在一旁问道。

    “这帮人可不是什么善茬,让他们跑了,会不会回来报复啊?”

    陆川没有说话,只是走到被捆成粽子的偷猎者面前,借着微弱的光线,仔细打量着这个倒霉蛋。

    这人年纪不大,二十出头的样子,长得贼眉鼠眼,一身的腱子肉,一看就是个狠角色。

    “说,你们是什么人?来这儿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哼,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,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,就不是好汉!”

    年轻的偷猎者梗着脖子,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。

    陆川冷笑一声,这种亡命之徒,嘴巴最硬,想要撬开他们的嘴,得用点非常手段。

    他蹲下身子,伸手在对方身上摸索了几下,很快就搜出了一包皱巴巴的香烟和一个打火机。

    陆川抽出一支烟,叼在嘴里,慢条斯理地点燃,

    深吸了一口,然后将烟雾缓缓吐在对方的脸上。

    “咳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年轻的偷猎者被呛得连连咳嗽,眼睛被熏得通红,眼泪都快流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说不说?”

    陆川的声音,在寂静的夜里,显得格外阴森恐怖。

    年轻的偷猎者拼命挣扎了几下,发现根本无济于事,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陆川,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你……你别得意,我们老大……老大不会放过你的!”

    “哦?是吗?”

    陆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,“那我倒要看看,他怎么个不放过我法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站起身来,走到一旁,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卷细细的银针。

    这套银针,是陆川在部队时,跟一位老中医学的,专门用来治疗跌打损伤和一些疑难杂症,当然,用来逼供,效果也是杠杠的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

    看到陆川手中的银针,年轻的偷猎者顿时慌了神,

    他虽然没见过这玩意儿,但也听说过针灸的厉害,

    据说扎在身上,那滋味儿,比死还难受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,跟你玩个游戏而已。”

    陆川说着,拿起一根银针,在眼前晃了晃,银针在微弱的光线下,反射出一道寒光,看得年轻的偷猎者头皮发麻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说,我说还不行吗?”

    年轻的偷猎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,他可不想尝试传说中“生不如死”的滋味。

    陆川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我们……我们是‘雪豹’的人……”

    年轻的偷猎者战战兢兢地说道,“我们老大是‘雪豹’的二当家,人称‘豹哥’……”

    “‘雪豹’?”

    陆川眉头微蹙,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儿听过,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。

    “对,就是‘雪豹’!”

    年轻的偷猎者以为陆川害怕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‘雪豹’可是这一带的‘地头蛇’,黑白两道通吃,你最好放了我,不然……”

    “闭嘴!”

    陆川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,“少废话,我问什么,你答什么,再敢跟我耍花样,后果自负!”

    “是,是,是……”

    年轻的偷猎者吓得缩了缩脖子,不敢再废话,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他们的身份和目的。

    原来,这伙人真的是来自北面臭名昭著的“雪豹”团伙,专门干些盗墓、走私的勾当。

    月光在村委会斑驳的水泥地上投下窗棂的影子,

    陆川把偷猎者反绑在档案柜的铁把手上,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豹头。

    粉笔灰簌簌落在袖口,他闻到了后山松针被踩碎时特有的苦涩味。

    “老少爷们儿都听真了,”

    陆川用粉笔敲得黑板咚咚响,“这帮孙子要动咱们的龙脉。”

    会议室里炸开锅。

    会计老赵的搪瓷缸子哐当砸在桌上,枸杞水溅湿了去年的扶贫账本。

    “龙脉?”他扯着常年算账落下的沙哑嗓子。

    “后山那几棵老松树能值几个钱?”

    妇女主任王婶攥着红头文件的手直哆嗦:“上个月老刘家二小子在镇上叫人打断了腿,到现在医药费都没着落……”

    她突然噤声,像是被自己说漏嘴的话吓着了。

    陆川眯起眼,看见她领口别着的银蝴蝶胸针在煤油灯下闪了闪。

    民兵队长张铁柱突然踹开条凳站起来,腰间武装带上的铜扣撞出脆响。

    “要我说,就该把后山雷区的地图……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就被老赵拽着衣角扯回座位。

    陆川注意到张铁柱迷彩服袖口露出的半截伤疤,形状像条扭曲的蜈蚣。

    “报个屁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