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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谁?!

    乔九如听见这句话手里只是停了一下,然后看了丈夫一眼,就继续挥舞着锄头。

    就一眼,苏怀远就明白妻子的意思了。于是,连忙继续接着说下去。

    “阿如,我看着像蔡庆文,当年在漂亮国时的校友,他是海市人。对了,当年我们结婚的时候,我还给他去信了,他还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了呢。”

    苏怀远连忙给妻子描述得更加详细一些,看看她有没有印象。

    咣当。

    乔九如挥舞的锄头顿时就停了下来,蔡庆文?!这个人她还真的有印象。

    她对这个人的印象还是她七十多岁的时候,这个人在晚年时专门从国外回来,将自己妻子的骨灰带走。然后,路过京市的时候想起昔年的校友苏怀远,专门上门来拜访作别。

    可当时,苏怀远早就离世了,所以她见到了对方。

    蔡庆文万万没有想,校友已经离世多年,又得知苏怀远一家的悲惨遭遇。已经古稀的他泪流满面无比的悲怮,然后也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乔九如。

    和苏家一样的情况差不多,蔡庆文夫妻俩也是被人举报的,只是被举报之后,儿子和儿媳妇竟然也亲自指认他们不说,还立马和他们断绝了关系。

    夫妻俩遭受双重打击,又气又怒又没有办法,除了儿子外,他们还有一个小女儿。女儿高中毕业刚刚工作半年,在父母出事之后,她的工作也被单位给收走了。

    蔡庆文的女儿不愿意和父母断绝关系,又没有了工作,最后就只能去下乡。

    在蔡庆文夫妻俩被下放后没多久,他们的女儿蔡敏和自己的大哥一家决裂,然后背着行李去了粤省那边下乡。

    “蔡庆文的妻子是在下放的第三年后去世的,听说是因病医治无效去的,最后剩下他一个人坚持到回海市。”

    “回到海市之后不到一年,蔡庆文就带着女儿和归还的全部家产移民去了漂亮国。”

    “到了快九十年代末,他才回国把妻子的骨灰带走,以后再无牵挂,再也没有回来。”

    乔九如想起她和蔡庆文相见时的情况,心里就酸酸的,但蔡庆文远比他们一家要好得多了,至少人都还在。

    “老蔡很有情谊。”

    苏怀远抹了一把眼眶,他没想到,蔡庆文还会记着自己,他真的有心了。

    乔九如点点头,不过心里却很意外,因为她不知道蔡庆文俩口子会被分到白沟村。当年她只是听对方诉说,一句话也没有问过,毕竟她活着就犹如行尸走肉,哪有空关心别人?!

    蔡庆文俩口子在白沟村下放可比在其他的地方要好得多,但是生病这种事情还真的是常人无法控制的,怪不得别人。

    “那你上午见到他爱人了吗?!”

    “好像没有,我就见到他是一个人,也没和别人说话。”

    妻子问起蔡庆文的爱人,苏怀远认真回想了一下,然后摇摇头,那两个女同志都不像是校友的爱人。

    “再看看吧,如果蔡庆文来找我们,我们就互相照应一下。如果他不找也不愿意和我们接触,那就当作互相不认识。”

    乔九如想了想才这样说,也愿意在有能力有条件的情况下拉对方一把。

    “行了,你快回去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时候都不早了,别人家应该已经吃完躺下了,他们还在这继续挖地呢,乔九如急忙催促道。

    苏怀远自然一切都听妻子的,反正阿如说什么就是什么,阿如让他怎么做,他就怎么做,他们家阿如说了算。

    “阿如,我吃了饭就来,反正晚上睡够了,白天不睡也没有关系。”

    在空间里他们睡得足足的,又吃得好,可不能完不成任务,不能落人把柄。

    “那也行。”

    乔九如也想到他们晚上都进空间吃好睡好,哪怕白天辛苦点累点,那也问题不大,于是就同意了。

    “记得给小则的手上药膏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苏怀远匆匆忙忙的回去了,不过他半路上遇到了吃饱了歇好了扛着锄头的儿子。

    “爸,我妈呢?!”

    “在地里呢,你先跟我回去给手上药膏再去干活。”

    苏怀远让儿子先回家上药,苏则听到有药膏也没有多想,还以为是父母找九叔要的,就先跟着回去上药,然后再去地里干活。

    第一次下地,第一次干农活,又累又苦手又痛,苏则也没有想过放弃,因为父亲都能坚持,他为什么不能?!

    而且,这才开始呢。以后这种活是他们要天天干月月干年年干的,早点适应就不觉得辛苦了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苏则也想到了那些知青,他们也干着和他们一样的重活,只是身份不一样而已。

    所以,苏则的心态此刻是很平和的,不埋怨不抱怨也不沮丧更没有自暴自弃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他就上好了药膏,双手不再像刚才那样火辣辣的难受。上了药膏的手凉凉的,舒服极了,而且不难受更不痛了。

    苏则心情不错的赶紧去地里加班了,远远的他就看到母亲正在虎虎生威的熟练的挖地,简直把他给惊呆了。

    他的母亲好像……什么都懂,好像干什么都很厉害的样子。